【关键词】小说《第七天》；余华；苦难意识
On the Suffering Consciousness in Yu Hua's Novel Day 7
【Abstract】 After seven years of thinking and precipitation, on the seventh day, Yu Hua focused on the suffering of the current social reality. The author chooses the latest and most absurd news theme, which is infinitely close to reality, writes the birth despair, not only that, Yu Hua also extends the suffering to the dead world, builds the suffering bridge between the life and the death. Yu Hua in this novel through calm, temperance and infectious language tenderly told us suffering, to the work brought a touch of bright color. The novel is full of absurdity and singularity. At the same time, Yu Hua in the seventh day also insisted on his tragicomedy intersection of narrative and magic realism. Based on thi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suffering consciousness in Yu Hua's Seventh Day, so as to understand the suffering consciousness that the author wants to express.
【Key Words】 Day 7; Yu Hua; Suffering Consciousness
前言
余华作为20世纪80年代先锋文学思潮中的代表作家，其创作始终围绕着“苦难”这一主题，对非理性世界、人类生存困境和绝望有着自己深刻的见解，并在小说作品中得到了体现。可以说，他的观点使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尤其是在小说《第七天》中，这与我们现代人的小说创作方式密切相关，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的批判和思考。本文试图以小说《第七天》为切入点，分析余华在新的话语环境下的新忧患意识。与余华的其他小说相比，苦难意识的对象变得分散。与《许三多卖血记》一样，余华关注的是许三多的痛苦历程。余华着眼于全国，着眼于全国，对社会现实中底层民众的苦难进行了全面的盘点和分析。《第七天》充满了各种荒诞事件，余华刻意运用魔幻现实主义创作，使小说呈现荒诞叙事。余华的小说《第七天》意境新颖细腻，叙述简洁严谨，细节处理细腻多彩，语言富有诗意。苦难主题在这样一种写作方式中有着独特的表现，这是余华小说创作的新路向。基于此，研究余华小说《第七天》中的苦难意识很有意义。
一、小说《第七天》中苦难的呈现
“苦难”一直是余华倾注笔力的重要母题。从《现实一种》、《河边的错误》等早期作品中，他以暴力、血腥的方式表现了自己的苦难。在作品的中间，《许三多卖血记》等，通过温情的方式，表现了他巨大的苦难。如何向人们讲述苦难是余华创作中的一个重要考虑。同样，在小说《第七天》中，也有一种独特的表现苦难的方式，这给我们研究余华带来了一个新的方向。
（一）底层平民的艰辛与无奈
- 底层平民的“爱情”与“面包”之选
杨飞和李青的爱情经历了从极端的浪漫到最痛苦的离别。李青和杨飞是两个外表和性格截然相反的人。然而，他们的婚姻生活和谐而简单，但“一次出差的经历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意识到我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一个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人，而我只会在自己的命运里随波逐流。”李青漂亮，有野心，聪明。当她意识到自己和杨飞的不同时，立即与杨飞离婚，与海归私奔，并创办了一家公司。浪漫的开始和悲剧的结束生动地展现了这段爱情的脆弱和脆弱。爱情在现实面前的无助让我们感到悲伤。这两对的悲剧爱情包含着余华对于当代社会爱情的取向，他在《什么是爱情》中写道：“对于追求片刻经历的男女来说，似乎玫瑰才是爱情。而对于一生相伴的男女来说，相依为命才是真正的爱情。”小说《第七天》中的爱情故事反映了余华对物质爱情的否定。两个爱情故事中的主人公原本都是为了追求爱情，但最终却因为缺乏素材而被扭曲。
- 现实面前家人间的互相倾轧
余华颠覆了我们中国人潜意识中温暖家园的形象，却渗透了人性的精髓，将家园从这片意识形态的“桃花源”中释放出来，还原了每个个体生命的本色，使家庭中的每个个体真正生活在社会现实的起伏之中，感受人性的浮躁。这使我们不熟悉“家庭”的普遍意义。余华通过描写家庭中亲属关系的变化，书写了社会丑恶的现实。这个故事也表达了余华的观点。与血缘关系相比，余华更喜欢非血缘关系。杨飞与养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比亲戚好。然而，杨飞和他的亲生亲属永远无法融为一体。余华的观点并不是在小说《第七天》中首先提出的，而是涉及到兄弟、雨中喊话、徐三观卖血的故事《在兄弟中，重组后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人更亲密。在徐三观卖血的故事中，徐三观和养子总是和父子一样幸福。另一方面，在细雨中呼唤，父子兄弟虽然是血亲，但他们的关系却是最淡漠的。余华一直在自觉探索家庭伦理，这具有现实意义。因此，杨飞在母亲家中短暂的生命存在是不可替代的，这代表了余华写作的偏颇和忧患意识的另类表达，使忧患在亲属纷争中“耀眼”。
- “入土为安”的奢侈愿望
- 恍如“炼狱”的阳间世界
世界上的世界之所以像炼狱，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人和社会现实，比如吴超和老鼠妹每次被开除的原因，就是“得罪”了权贵；在很大程度上，谭的无能是由于各种政府机构滥用职权造成的；郑晓敏成了孤儿，成了开发商与权力阶层勾结的牺牲品；李青最后一次不幸自杀，也可以说是在金钱和权力的博弈中被无辜埋葬的一个小角色。这种可怕的现实在小说《第七天》中随处可见。第二，因为精神上的苦难，比如主人公杨飞生来就有一种奇怪的色彩，“火车生的孩子”，但这也是他流浪的起点。杨飞和养父生活贫困。杨飞工作结婚后，生活有了些许改善，但却陷入了妻子离世、养父病入膏肓的境地。这对父子相互依赖。等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养父又“出走”了。至此，杨飞“寻父”的人生旅程开始了。杨飞的下辈子是不断寻找和不断失望，进入了一个难解的死亡循环。这种不断的寻找和失望，成了杨飞不可避免的精神炼狱。
2. 恍如“现世”的阴间世界
在小说《第七天》中，余华展开了大胆的想象，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生动的阴间世界。在这里，死者讨论墓地就像他们活着，就像他们讨论住房，考虑位置，交通，安全和舒适。来殡仪馆的人，不是“人人平等”，而是尊贵的“贵宾”和“平民”。余华创造了一个荒诞、可笑的模拟现实世界，既然是模拟现实世界，除了现实世界那丑陋、自然美的东西，余华还让它出现在阴间。在“死无葬身之地”里，谭家才又开了。来吃晚饭的死人像活着一样咀嚼和聊天。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在老鼠姐姐去殡仪馆烧死之前，那些没有地方埋葬的死者像亲人一样为她安葬，仿佛她不是去墓地而是去结婚。大家都很高兴。仿佛这个世界的景象再次呈现，不是可笑，而是悲哀和同情。余华对黑社会的描绘，越真实越美丽，反映了现实世界的痛苦。余华的关注点不仅是黑社会，还以一种非常紧张的方式将黑社会融入到对现实世界的描述中，这使得阴阳的界限消失了。同时，余华也暗示，阴阳界限消失的原因是黑社会已经完全再现了现实世界的社会规律。例如，市长之死造成了现实社会的交通堵塞和黑社会的火葬水平。余华用黑社会来反映现实，让读者了解社会不公和特权带来的苦难，这种苦难从生延伸到死。
二、小说《第七天》苦难意识的艺术表现
余华的小说《第七天》艺术构思新颖而又精巧，叙事简洁而又严谨，细节的处理精细又出彩，语言又带有诗性美。苦难的主题在这样的书写方式下具有独特的呈现，表现出余华小说创作的新方式。
（一）巧妙的伏笔与辐射式的叙事方式
在小说《第七天》的叙述中，余华常常巧妙地设置伏笔，注重细节。例如，在第一天，有人说在雾天，离站台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后来得知，这起交通事故是市长灵柩葬礼造成道路封锁所致。车祸的受害者小青后来出来讲述老鼠姐姐的故事，并带来了吴超的消息。工作的细节也相当细致。比如，在强拆一章，杨飞就被告知要给一个叫郑晓敏的女孩补课。随后，杨飞自然知道，郑晓敏就是在废墟上做作业的人。情节连贯清晰。再比如，当杨飞第一次走进殡仪馆时，小说聚焦的是一个穿着蓝色旧衣服，戴着破烂的白手套，脸上只有骨头却没有肉的人的形象，他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灵魂。后来，这一形象在小说的其他部分被多次提及，为后来父子的认同做了铺垫。余华在小说的许多地方进行了铺垫，然后逐渐揭示其中的奥秘，从而达到对平凡经历陌生化的效果。
同时，余华在小说《第七天》中以“我”为本心，以放射式的叙事模式来描写死亡和苦难的故事。小说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将无关的片段故事与人联系起来，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杨飞”社会网络。本文以杨飞七天流浪的“随机”触发事件杨飞为视角，讲述了李青、弃婴、强拆、老鼠妹自杀等故事。余华运用这种叙事方法，然后巧妙地安排铺垫，把每一位死者的来历和发展解释清楚，使每一条辐射线都成为一条完整的故事线。这些线条也因为这些铺垫而相互交融，最后融合成一个完整的圆圈。
（二）悲剧与喜剧相交融的叙事方法
悲喜剧的叙事手法在余华的作品中十分普遍。比如，在徐三观卖血的故事中，他描述了徐三观为了家人的生存不得不卖血，并讲述了身边一些有趣的故事，笑中带着泪水。《兄弟》中也有这样的叙事方法。比如，宋刚为了多赚钱，听骗子的话卖假药做隆胸手术，这让人对宋刚的愚蠢感到遗憾，但同时也觉得可笑的是，他竟然同意隆胸。在小说《第七天》中，也有这样一种叙事方法。余华在讲述悲剧故事时，采用了喜剧的形式，表现出喜剧般的怪诞效果。比如老鼠妹的自杀归根结底只是一部手机，这给原本的自杀悲剧带来了些许的荒诞和嘲讽。再比如，一名男子假扮女子卖淫案中，民警张刚被砍死。起初，他的父母为了替他申请烈士，多次上访。最后，他们用它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以获得自由行的机会。反而成了为儿子申请烈士的表格。读完后，人们感到很难过。余华用反讽的方式以戏谑的形式表达悲剧，反映了社会道德伦理的缺失。
（三）魔幻现实主义手法的运用
余华在小说《第七天》中建构了一个宏大的死亡世界，死亡世界可以与现实联系起来。每个死者在现实和死者的世界之间来回穿梭。自古以来，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西方，黑社会一直是评判人们生活的场所。他们若多行恶，必下地狱。如果他们是好的，他们将被送到转世或天堂。余华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草木葱茏，果实累累。这个地方被称为“无葬身之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压迫，没有流血，没有报复，没有必要为生活忙碌。一切都是那么美丽，像天堂一样，虽然这个地方是没有埋葬的死亡之地。在小说中，余华运用虚幻的手法来反映中国的现实生活，将不可思议的情节植入叙事中来反映现实，使现实社会得以穿越阴间，成为死人可以穿梭的现代神话。在现实与魔幻的交织中，一个真实而又荒诞的世界出现了，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
整部小说都是从“杨飞”的角度来叙述的，一个灵魂漂泊了七天的人来安排小说的情节。小说一开始，杨飞的手机坏了，接到殡仪馆的电话，让他自己火化。而且，殡仪馆还需要拿到一个排号，“普通候诊区”和“VIP候诊区”之间有一个划分，这就把现实中的“规矩”延伸到了死后的世界。余华把“杨飞”描绘成不死族。他用眼睛看阴阳的荒谬。他就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作为一个不死生物，他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他只能无力地观察别人的经历。这样的无力感，就像受苦受难的人一样，是常情，找不到出路，解决不了焦虑。
在小说《第七天》余华是在关注现实，关注当今的社会，这是余华一贯写作立场。但不同于以往作品的特点是，在小说《第七天》余华是没有紧扣现实，就苦难谈苦难，既是创造一个与现实无限接近仿真世界，为何余华要魔幻现实主义的手法做出如此改变？他自己曾经解释：“我一直想将生活中看似荒诞且真实的故事集中写出来，同时又控制篇幅，因为用50万字或100万字去写会容易很多，对我来说虽然会消耗时间、体力，但不会形成挑战，只有这样用不长的篇幅表达出来才是挑战。于是我找到了这个‘七天’的方式，让一位刚死去的人进入另一个世界，让现实世界像倒影一样密密麻麻地出现，且要让它们身影十分清晰。”所以，余华想在有限的篇幅里面传达他想表述苦难的内蕴，而魔幻的现实主义最适合的方法，节省篇幅用生死来回穿梭近似荒诞的魔幻现实更好地彰显了小说《第七天》中苦难跨越生死的内蕴。
（四）冷静、节制且有感染力的语言
小说《第七天》出来的时候，许多网友炮轰小说语言“苍白如白开水”、“文笔太差”，然而余华自己却说：“有人说语言怎么苍白，语言枯燥无味，白开水一样的语言，我确实没想到语言也有人骂，因为这个小说的语言我非常讲究的，我修改了一遍又一遍，尤其到一校、二校的时候，改动的全是语言。”陈晓明教授也曾说：“小说《第七天》语言不好，你还想要什么语言？那是有一种诗性在里头！”在《活着》之后，余华作品的语言不同于他早期那种带有血腥气的华丽语言，也不同于在其他小说里把语言当作一种技巧，在小说《第七天》的语言中，余华加入了自己对世界的深刻体验。同时，结合主人公是死者的特点，小说的语言变得冷静、克制、富有感染力。例如，在拆迁事件中，当这对夫妇知道他们和女儿永远分开时，小说就这样描述了他们的痛苦：“身后的哭声像潮水那样追赶过来，他们两个人哭出了人群的哭声。我仿佛看见潮水把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冲上沙滩，潮水退去之后，她独自搁浅在那边的人世间。”把哭声比作潮水，既形象又夸张。夫妻俩的哭声如潮水般急促而猛烈，足见悲痛之深。这样的隐喻恰如其分，语言叙事富有感染力，具有诗意，能打动人。夫妻的痛苦不仅局限于他们，而且表现为一种普遍的人类痛苦。又比如当杨飞重新回到养父身边的时候，是这样描写父子俩的见面的：“他看到我回来时的衣服正是我离开时穿的，还有行李箱。我是怎么离开的，也是怎么回来的。”余华在这里的语言是非常克制和平静的，但越是接近零的叙述，越是令人震惊和感人。再加上杨飞之前的情节，他不能住在父母家里，家里充满了父子间的深厚感情。
小说《第七天》里有许多事件情节是来源于新闻的改编，所以有些地方的语言带有新闻报道式的客观与冷静。比如强拆事件的电视采访，小说里是这样写的：“电视里说少数人在市政府广场前聚众闹事，打砸市政府，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警方依法拘留了十九个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的人，事态已经平息……记者问他盛和路拆迁中是否有一对夫妻被埋在废墟里，他矢口否认，说完全是谣言，造谣者已被依法拘留。”余华在这里似乎很冷静客观地陈述了一件事，不是要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要让读者读到其中的讽刺。通过这样的叙述，我们已经能够理解他想要表达的内容，并直接展现出政府官员的丑恶面孔，更加真实，再现了现实社会的苦难和危险，增加了作品的说服力和公信力。
三、小说《第七天》苦难意识的多重意蕴
小说《第七天》是余华结合当前社会现实创作的。他揭示了人们在现实中所遭受的新的苦难。不仅如此，这部小说的苦难意识背后还有多重内涵。余华从苦难开始，但不限于苦难。这部小说的意义丰富而深刻。
（一）揭露人性之恶与人世之厄
余华早期的作品也揭露了人性，但人性之恶的暴露几乎总是由主人公对底线的反抗造成的，如兄弟之间的轮回暗杀和复仇等一种现实。如果一开始没有孩子的误杀，也许整个家庭还会生活在一起。在小说《第七天》中不难发现，余华塑造了一些性格恶劣的人物，可见人性之恶已经深入骨髓。同时，余华在描写这些丑恶的面孔时，继承了鲁迅对民族恶性的批判，鲁迅的“见/被见”模式在小说《第七天》的现实世界中再现。例如，在讲述李青的故事时，提到同一家公司的一个人在公司大厅里跪下来向她求婚。李青拒绝后，全公司都在讨论“英雄”第二天是否还在下跪。看到他不再跪下，仿佛失去了生活的乐趣，这是“和谐”的。从这些公司同事身上，我们又可以看到孔乙己酒徒的影子。人们只是把孔乙己当作饭后的解脱，没有人真正关心孔乙己的生死。这些酒鬼就像公司里的同事一样。没有人注意到“英雄”在求爱失败后的痛苦。余华告诉我们，在经济快速发展的背景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恶化，简单的人际关系夹杂着太多的算计。在这里，他剥离了现实，揭示了人性的邪恶。
即使现实如此艰难，仍有一批人始终守住真爱，但他们的真爱经不起这个恶毒世界的考验，很容易被毁灭。整个社会都是追逐名利的一代人，这带来了现实的厄运。能活得好的人，被整个现实的恶意逼死。老鼠妹妹的死并不是她的本意。她的自杀是许多网友的唆使。当代的游客并不局限于面对面的“看”。他们通过互联网的虚拟世界控制现实世界，把鼠标姐推到了尽头。在小说《第七天》的现实世界中，人们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他们过着屈辱的生活，他们不自由，有时被比自己高的人驱使，有时被同类排斥。在无形中，他们被同化，他们会以别人伤害自己的方式伤害别人，以合理的方式生活。余华把现实世界描绘成炼狱，整个人生充满了不幸，表达了他对不幸的悲观。
（二）绝望与荒诞：跨越生死的苦难
小说《第七天》与余华的其他小说相比，苦难意识的对象变得分散化，不再如《许三多卖血记》集中于许三多一个人的苦难历程，余华把目光投向了全国和全国，全面分析了社会现实中底层民众的苦难。余华在生命中对死亡的描写持冷静、现实的态度，以命运的体验为线索，描写各种类型的死亡，见证死亡，直面死亡，最终获得在死亡中生存的意义。余华在《活着》中的死亡是为了凸显苦难，也是为了书写苦难下人性的忍耐与绝望。在小说《第七天》中，作者仍然直接面对死亡，但对死亡的书写更为冷静和贴近。作者以已死的杨飞为主人公，从面对死亡到介入死亡，在平静的基础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与《活着》中的死亡创作相比，《第七天》解构了死亡，打破了生与死的界限，使死亡的个体演绎出真正的悲剧，并以阴来反映社会的苦难，将活着的个体死亡苦难延伸到集体悲剧，这是死亡书写的升华。例如，作者写道，谭家菜被任何官方部门安全、稳定地打开，没有任何官方部门的敲诈。死者吃饭时，他们说不会吃有毒大米和其他有害产品。作者特别强调的细节与谭家才在现实社会中无法继续开放的经历形成了鲜明对比。阴间的世界越是安全稳定，悲剧的命运与现实世界中无法开启的现实苦难反差就越大。在小说《七一》中，无论是吴超与老鼠妹的悲情爱情、举报人被撞事件，还是带头打架的悲剧案例等，都与现实中的主人公杨飞没有直接的联系。余华，因为他们的命运一样，去死，让他们知道对方的死亡。也正是这种扩散布局，使整部作品更加充满张力，能够实现作者的创作理想——即揭露现实的苦难，展现广阔的社会，实现另一种文学现实，使文学事实更具普遍性和穿透性。
小说《第七天》里充斥着各种荒诞的事件，并且余华刻意用魔幻现实主义等手法来创作，使得小说呈现着荒诞化的叙事。小说以亡灵杨飞的视角来反观社会现实的荒诞，运用“以死写生”的方式让亡灵们一会儿回忆生前往事，一会儿又展现死后情景，从逝者的角度反映真实社会，给小说《第七天》增加了荒诞化的效果。比如，阳间世界的烧化是要分等级的，普通死者只能去“普通候烧区”，“贵宾候烧区”是留给那些有权有势的贵宾死者的，普通死者只能用国产炉子烧化自己，而贵宾是用进口的炉子。现实社会的那套“秩序”也进入了阴间世界，现实社会的不公与荒诞在阴间世界继续通行，死后人人也不能平等，荒诞的背后反映的是现实社会的真实，是人活着和死后都无法逃离的绝望。所以，荒诞的背后也是绝望。至此，在余华眼中，活着也罢，死了也罢，苦难总是如影随行，人类将永远陷入无法逃遁的恐怖与困境之中。
结论
历时七年沉淀下的小说《第七天》延续了余华的苦难意识道路，并且将苦难扩充到死后的亡灵世界。结合当下的话语环境和生存现实，余华在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加入了新的苦难意识方式，使我们看见余华写作的更新创造。小说也一贯延续了《活着》里的“绝望”与《兄弟》里的“荒诞”，比之更甚。关于“苦难”，在《活着》中，余华对生命充满敬畏，对苦难和生死豁然面对；在小说《第七天》里余华认为苦难对生死如影随形，人类将永远陷入无法逃离的困境中。
小说《第七天》这部作品在出来时，恶评如潮， “新闻串烧”是被诟病的主要方面，余华希望能无线接近现实所以使用这种形式，这是可以的。作家由新闻事件迸发灵感来创作或者直接以新闻为素材展开进行创作并不少见，如《悲惨世界》《红与黑》，但是小说《第七天》与他们相比，余华对于新闻事件的处理还是逊色了不少。同时，在小说《第七天》的创作中，余华没有成功塑造福贵和许三观那样丰满、有血有肉的形象，反而是一组在现实中可以找到原型的小人物。看似接近现实，却好像离艺术的真实更远了。但是不可否认，余华是对“苦难”剖析得很深刻的一位作家，他独特的创作风格是值得肯定的。
参考文献
[1]余华.第七天[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3.
[2]余华.没有一条路是重复的[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4，1-32.
[3]余华.活着[M].海口：南海出版公司，1998.
[4]余华.兄弟（上、下）[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
[5]陈大仁.先锋浪潮中的余华[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
[6]董道义.绝望与荒诞.硕士学位论文.广西：广西师范学院，2017.
[7]刘霞云.超越苦难与生死的高尚书写——评余华新作《第七天》[J].长江师范学院学报.2013.
[8]赵靖宏.为那些疼痛而呐——解读余华的 《第七天》 [J].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20.
[9]夏中义、富华.苦难中的温情与温情地受难——论余华小说的母题演化[J].南方文坛.2001.
[10]胡祎、吴天蓓.余华《第七天》中的荒诞书写[J].文学教育(下).2015.
[11]周明全.以荒诞击穿荒诞——评余华新作《第七天》[J].当代作家评论.2013.
[12]潘卓盈.余华反击读者批评：《第七天》是最能代表我的小说[N].都市快报，2013.
[13]杨兆青.浅谈余华小说《第七天》的叙事特色[J].青年文学家,2015.
[14]李 灿.“生前”与“死后”——读余华长篇小说《第七天》[J].当代文坛.2019.
[15]张晋霞.论余华小说《第七天》中对于苦难的叙述[J].忻州师范学院学报,2014.
[16]邬婷婷.沉重苦难下的文学——余华《第七天》解读[J].名作欣赏,2014.
[17]王荣.残酷与温暖中的荒诞透视——余华《兄弟》《第七天》中的荒诞感.硕士学位论文.辽宁师范大学.2017.
[18]刘郁琪.从《第七天》看余华小说的生存叙事及其新变串[J].江淮论坛.2014
[19]杨思佳.从《活着》到《第七天》看余华小说中的人类生存困境.硕士学位论文.西北大学.2017.
[20]杜红:论《第七天》的叙事特色[J].湖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9.
[21]韩 亮.批判现实主义的自我消解——论《第七天》兼及余华新世纪的写作[J].扬子江评论.2019.
[22]杨静周.浅析余华《第七天》的叙事特征[J].陕西社会科学论丛.2019.
[23]吴娱.余华《第七天》的魔幻隐喻[J].焦作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报.2019.
